离过年还有两个星期,沈立颖收到了母亲寄来的快递,沉甸甸的几个纸箱子,塞满了自家做的年货: 鸡鸭鱼羊牛肉制成的腊肉,毛估估的有上百斤。
这份来自家乡的爱和牵挂,始发于父母的怀抱,跨越千里抵达游子的心。
拿掉塑料膜,沈立颖和丈夫将这些腊肉挂在了阳台,不一会儿阳台就被腊肉装饰得像地主家。此时,两个女儿在房间里玩耍传来嬉笑声,她想,如果这时候爸妈也在该多好……
沈立颖, 义乌市公安局法制大队民警,河南新县人。
当年,研究生毕业的沈立颖还在迷茫去哪个城市工作,在义乌海关工作的丈夫哥哥提了建议,“你俩来义乌吧,这里经济发达,而且包容性强。”
接着就是考上义乌市公安局,顺利 结婚生娃,在义乌买房安家落户,时间一晃已经近10年。前几年生二宝,这两年因为疫情,沈立颖已经5年没有回老家过年。
有一年,沈立颖的母亲坐火车来义乌,凌晨抵达,夫妻俩去火车站接,看到母亲一个人身旁一只大编织袋,接过来一看全是肉。沈立颖的丈夫把编织袋背上楼腰酸背痛了好几天,他忍不住问沈立颖,“你爸妈是怎么把这么重的袋子搬上火车的。”
离家十数载,沈立颖说, “直到远离故土才深刻领悟‘每逢佳节倍思亲’的孤独,直到自己成为那位‘游子’才慢慢读懂‘意恐迟迟归’的不舍。”
年味记忆:腊肉
在沈立颖的记忆里,小时候的春节从一场“迁”年猪开始。
过了腊八,村里杀年猪的人家会提前通知乡亲们来宰杀自家喂养的猪,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,屠宰、去毛、切割……猪头肉、里脊、肋排,各个部位都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,这时等在一边的左邻右舍就会根据自己的需要购买自己想要的部位。
“迁”年猪不仅是一户人家一年辛苦劳作的回报,亦是对新年图个生活红火的期盼。小时候沈立颖常能看到母亲手提着一块新鲜的猪肉,满脸笑容地走进家门,这是她从丰收的人家处分享来的新年好运。
这块猪肉的做法照例是制成腊肉,抹上几层粗盐,挂在通风处后交给温度和时间来酝酿。不到一个星期,就能拥有咸鲜甘甜的口感。
小年这天,母亲还会支起一口油锅,专门炸过年吃的各类丸子,为了来年辟邪除灾、迎祥纳福,炸好的第一口给灶王爷,然后才叫沈立颖过来吃,吃完一定要说吉利话,“嗯,好吃好吃!”这样才有好兆头。
团聚是腊肉和熏肉的碰撞
新县腊肉的吃法是火锅。和重庆红油火锅、潮汕牛肉火锅这类涮锅不同,新县的火锅是一个菜一口砂锅,底下支个小土灶,菜烧好后小火炖着,噗呲噗呲热气腾腾。
(网络配图)
为了吃上母亲牌同款火锅,沈立颖丈夫每每回家都要钻进厨房向两位妈妈请教,如今已有模有样。
第二天除夕,沈立颖一家带着几道硬菜和哥哥一家团聚,前一天,她还在湖门高速卡口增援,站好年前的最后一班岗。
和义乌本地吃年夜饭的习俗不同,除夕守岁这天,新县吃的是年饭。有些人家为了讨个好彩头,吃的是早饭这餐。像沈立颖家,一般吃的是午饭。
这天的大厨是她丈夫和嫂子。嫂子是湖南人,亲家母也早早地寄来了湖南特色:熏肉。
简单的食材,家常的烹饪,饭点一到,大人小孩热闹上桌,两地特色美食在一张饭桌上相遇碰撞,正如天南海北的新义乌人聚集在此地,享受着来自家乡的风味,唤醒最深刻的记忆。
食物是能量,是治愈,是珍贵。父母寄来的年货,不仅仅抚慰了在义过年人的胃和心,减少了过年不能团聚的遗憾,还暗含了父母对疫情防控政策、就地过年倡议的默默支持和配合。 热闹的年不会因为距离变得冷漠,亲情亦不会因为距离变得疏远。我们相信,待到来年春暖花开,我们就能阖家团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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