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拟偶像也会塌房？！

懵懂的爱

虚拟偶像A-SOUL塌房了？！

近日，由字节跳动负责开发，乐华娱乐负责运营的国内最头部虚拟偶像团体A-SOUL中的一位成员“珈乐”宣布“直播休眠”，并在随后曝出“珈乐”的扮演者受到公司压榨、工作强度大和待遇太低等负面消息。


粉丝们的情绪由此被迅速被引爆，他们开始在官方账号的评论区质问团队，在社交媒体上批判公司，甚至去字节的各个产品底下打低分，以示抗议。11日凌晨，A-SOUL的企划负责人紧急发布致粉丝们的回信，但简单的辟谣，反而激化了粉丝的情绪，关于退团和成员的新闻不断被顶上微博热搜。14日晚，A-SOUL再度发表声明，向粉丝道歉。


出道时，A-SOUL的首支PV曾经宣传“永不塌房”，最终还是难逃“塌房”命运。但深究其背后的原因，是虚拟偶像的商业逻辑和粉丝的需求产生了分歧。

虚拟偶像A-SOUL

A-SOUL 是乐华娱乐与字节跳动共同推出的虚拟女子偶像团体，2020年11月正式出道，共有五名成员，且分别拥有不同的人设：队长兼舞蹈担当“贝拉”、吃货“嘉然”、学霸“乃琳”、游戏玩家“向晚”以及主唱“珈乐”。

此虚拟偶像与很多人印象中的初音未来、洛天依不太一样，在虚拟形象背后多了一个“ 中之人 ”的角色，也就是背后的扮演者。大家通常称之为皮套人，通过操控虚拟形象来和粉丝们互动。


自出道以来，A-SOUL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热度。据统计，目前A-SOUL五位虚拟艺人个人号播放量合计超过2亿，粉丝合计人数也达到了412万；抖音平台粉丝人数超600万；微博粉丝人数合计超800万。其发布的首支单曲《Quiet》，在抖音的播放次数超过2亿；首个MV《超级敏感》，截至2021年12月31日在B站的点击超过530万。


此外，A-SOUL的吸金能力也不容小觑。今年1月，珈乐以“收入排名第一虚拟主播”登上CCTV2，报道中称2021年11月虚拟主播市场总收入5466万元，收入第一的珈乐单月进账214万元。


今年3 月 8 日，在乐华娱乐向港交所递交上市招股书也提到了A-SOUL。作为乐华的三大业务之一的泛娱乐业务，包括虚拟艺人商业发展、综艺节目形式授权及艺人相关衍生品销售，是体量最小同时也是毛利率最高的板块。

为什么会塌房？

A-SOUL塌房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成员“伽乐”的退团，更重要的是在其随后爆出的扮演者的待遇、薪资问题。


尽管A-SOUL的吸金能力很强，但是大部分营收被公司占有。有自称为工作人员的网友爆料，A-SOUL背后的扮演者底薪为7000，涨薪后为11000，另外加1%提成。也就是说B站直播时粉丝刷一个价值138元的舰长，到成员手中的只有0.69元。虽然随后官方对此信息进行了打假，公布了薪资结构，每个月固定收入+奖金+直播总流水的10%。但有粉丝认为，所谓的10%，究竟是四位成员共有10%，还是每人10%，并且不排除是舆论发酵后，团队才去提高了薪资待遇的可能。


另外，又有人挖出了珈乐“中之人”（虚拟偶像背后的真人演员）的网易云账号。由于这个账号此前的多条动态，譬如被动捕服划伤，都能和A-SOUL这期间的行程对应，因此被多数粉丝相信为真。这个网易云账号的多条动态声称自己训练中胸椎受伤，自费去学习舞蹈，被动作捕捉服划伤工作人员却毫不关心，还遭受到了领导的辱骂，表现出的情绪也非常消极。

这直接打破了粉丝们原本的认知，并让他们感到愤怒。很难想象表面光彩夺目、吸金的中之人，可能比一般的打工人都要“惨”。目前有不少粉丝呼吁：降低A-SOUL中之人的工作强度，提高待遇水平。甚至还有部分粉丝希望这个企划能够结束， “让姑娘们彻底自由，停止被压榨”。


就这样，虚拟偶像组合A-SOUL惨遭坍塌。

粉丝与公司的矛盾

理解A-SOUL的“塌房”本质，就要先理解中之人对于粉丝们的意义。在A-SOUL的粉丝圈里，五位成员角色皮套的外表，确实是吸引他们关注的第一要素。比起其他虚拟偶像，A-SOUL的技术呈现，无论是动捕技术，还是美术场景，在国内都属于顶尖，这也大大改善了用户观看和互动的体验。但粉丝们更在乎的是其内在的灵魂，也就是中之人。有粉丝表示道，“没有中之人的表演和人格魅力，皮套就是一具空壳。”


最初的A-SOUL因为背靠乐华和字节，被虚拟偶像粉丝圈看成是“资本饭圈的入侵”，在刚出道时深受排斥。但在出道不久后，其人气最高的成员嘉然，就依靠宅舞二十连，扭转了弹幕的风评。其他几位成员，后续也通过各种直播、生日会等活动，展现了自己在歌舞才艺上的业务能力，从而完成了让路人黑转粉的过程。


更重要的是，五个成员的表演和直播，一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。虽然可能比不上真人偶像女团的水平，但这种在大家的见证下，作为普通人不断前进追随梦想的路线，显然更能让粉丝共情，也便赢得了粉丝的喜爱。


但是，这与公司盈利的目的大相径庭。


A-SOUL的负责人提到了，当时立项时，团队的出发点是觉得AI和互动直播大有可为，并不太懂“中之人”。直到2020年底正式企宣之前，团队的目标仍然是希望做更多美术/技术上的探索，在粉丝量上期待并不高。直到出道两个月后，实际的直播效果超出预期，才让企划团队扭转了认知，开始意识到中之人的重要性。A-SOUL的企划负责人苏轼也承认，今年团队内部存在问题，比如确实过于关注新技术的持续迭代而忽视了内容质量。从投入来讲，A-SOUL的主要投入也主要集中在技术和运营上，这一部分的投入相当高，甚至远高于虚拟偶像目前能够得到的营收。并且，营收不仅要跟乐华、直播平台比如B站等分成，还有较大的研发和美术成本，因此整个项目还处于较大额亏损的状态。因此目前很难给到中之人对标真人艺人的待遇。


随着感情联系的深化，虚拟偶像与粉丝的关联中，中之人逐渐占主导地位，即虚拟偶像的魂。但对于公司而言，虚拟偶像外表的那层皮才是最重要的，确切来说，是蕴含其中的那些技术，是未来发展虚拟娱乐和元宇宙的基石。

小结

由于这一次事件中，企划团队与粉丝之间早期建立起的信任关系，已经荡然无存。而当走到这一步，回过头来看，这场虚拟偶像的实验营造出的所有新概念，似乎都已经彻底地走向失败。无论是粉丝关系，还是营收核心，似乎都已经和传统偶像的概念并没有本质不同。


此事件也证明了于偶像而言，“人”才是最重要的。


在虚拟偶像的后续发展中，提升中之人的待遇，应当成为业内的认知。但从商业模式的角度而言，过于依赖皮套下的中之人，这也意味着虚拟偶像的企划存在的不稳定因素更多，人的成本也会不断上涨。这与虚拟偶像项目一开始想要的永不塌房、风险可控、人力成本溢价更低，甚至是打造无限IP生命周期的商业设想，也是完全背道而驰的。

来源 深大商协UCASZU